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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回 广成子三谒碧游宫 黄飞虎兵伐青龙关

 

  诗曰:

  三叩玄关礼大仙,贝宫珠阙自天然。

  翔鸾对舞瑶阶下,驯鹿呦游碧槛前。

  无限干戈从此肇,若多诛戮自今先。

  周家旺气承新命,又有西方正觉缘。

  且说广成子打死了火灵圣母,径往碧游宫来。这个原是截教教主所居之地。广成子来至宫前。好所在!怎见得,有赋为证:

  烟霞凝瑞霭,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与山岚,似秋水长天一色;野卉绯绯同朝霞,如碧桃丹杏齐芳。彩色盘旋,尽是道德光华飞紫雾;香烟缥缈,皆从先天无极吐清芬。仙桃仙果,颗颗恍若金丹;绿杨绿柳,条条浑如玉线。时闻黄鹤鸣皋,每见青鸾翔舞。红尘绝迹,无非是仙子仙童来往;玉户常关,不许那凡夫俗女闲窥。正是:无上至尊行乐地,其中妙境少人知。

  话说广成子来至碧游宫外,站立多时。里边开讲“道德玉文”。少时,有一童子出来,广成子曰:“那童子,烦你通报一声,宫外有广成子求见老爷。”童儿进宫,至九龙沉香辇下禀曰:“启老爷:外有广成子至宫外,不敢擅入,请法旨定夺。”通天教主曰:“着他进来。”广成子进至里边,倒身下拜:“弟子愿师叔万寿无疆!”通天教主曰:“广成子,你今日至此,有何事见我?”广成子将金霞冠奉上:“弟子启师叔:今有姜尚东征,兵至佳梦关,此是武王应天顺人,吊民伐罪,纣恶贯盈,理当剿灭。不意师叔教下门人火灵圣母仗此金霞冠,前来阻逆大兵,擅行杀害生灵,糜烂士卒:头一阵剑伤洪锦并龙吉公主;第二阵又伤姜尚,几乎丧命。弟子奉师尊之命,下山再三劝慰。彼仍恃宝行歔,欲伤弟子。弟子不得已,用了番天印,不意打中顶门,以绝生命。弟子特将金霞冠缴上碧游宫,请师叔法旨。”

  通天教主曰:“吾三教共议封神,其中有忠臣义士上榜者;有不成仙道而成神道者;各有深浅厚薄,彼此缘分,故神有尊卑,死有先后。吾教下也有许多,此是天数,非同小可,况有弥封,只至死后方知端的。广成子,你与姜尚说,他有打神鞭,如有我教下门人阻他者,任凭他打。前日我有谕帖在宫外,诸弟子各宜紧守,他若不听教训的,是自取咎,与姜尚无干。广成子去罢!”

  广成子出了碧游宫,正行,只见诸大弟子在旁听见掌教师尊吩咐“凡吾教下弟子不遵训诲,任凭他打”,众弟子心下甚是不服,俱在宫外等他。旁边有最不忿的是金灵圣母、无当圣母,对众言曰:“火灵圣母是多宝道人门下,广成子打死了她,就是打我等一样。他还来缴金霞冠,明明是欺蔑吾教!我等师尊又不察其事,反吩咐任他打,是明明欺吾等无人物也!”

  彼时恼了龟灵圣母,大呼曰:“岂有此理!他打死火灵圣母,还来缴金霞冠!待吾去拿了广成子,以泄吾等之恨!”龟灵圣母仗剑赶来,大呼:“广成子不要走!我来了!”广成子站住,见她来的势局不同,广成子陪笑迎来,问曰:“道兄有何吩咐?”龟灵圣母曰:“你把吾教门人打死,还到此处来卖精神,分明是欺蔑吾教,显你等豪强,情殊可恨!不要走!我与火灵圣母报仇!”仗剑砍来。

  广成子将手中剑架住,言曰:“道友差矣!你的师尊共立‘封神榜’,岂是我等欺她,是她自取也是天数该然,与我何咎!道友言替她报仇,真是不谙事体!”龟灵圣母大怒曰:“还敢以言语支吾!”不由分说,又是一剑。广成子正色言曰:“我以礼谕你,你还是如此,终不然我怕你不成?纵是我师长,也只好让你两剑。”龟灵圣母又是一剑。广成子大怒,面皮通红,仗宝剑相还。两家未及数合,广成子祭番天印打来。龟灵圣母见此印打下来,招架不住,忙现原身,乃是个大乌龟。昔苍颉造字而有龟文羽翼之形,就是那时节得道的,修成人形,原是一个母乌龟,故此称为“圣母”。

  彼时金灵圣母、多宝道人见龟灵圣母现了原身,各人面上俱觉惭愧之极,甚是追悔。只见虬首仙、乌云仙、金光仙、金牙仙大呼:“广成子,你欺吾教,不是这等!”数人发怒,一齐仗剑赶来。广成子自思:“吾在他家里,身入重地,自古道‘单丝不成线’,反为不美。”广成子又见他们重重围来,“不若还奔碧游宫,见他师尊,自然解释。”乃不等通报,径自投台下来。通天教主曰:“广成子,你又来有甚话说?”广成子跪而启曰:“师叔吩咐,弟子领命下山。不知师叔门人龟灵圣母同许多门人来为火灵圣母复仇。弟子无门可入,特来见师叔金容,求为开释!”通天教主命水火童儿:“把龟灵圣母叫来!”少时,龟灵圣母至法台下行礼,口称:“弟子在。”通天教主曰:“你为何去赶广成子?”龟灵圣母曰:“广成子将吾教下门人打死,反上宫来献金霞冠,分明是欺蔑吾教!”通天教主曰:“吾为掌教之主,反不如你等?此是你不守我谕言,自取其祸,大抵俱是天数,我岂不知?广成子把金霞冠缴来,正是尊吾法旨,不敢擅用吾宝。尔等仍是狼心野性,不守我清规,大是可恶!将龟灵圣母革出宫外,不许入宫听讲!”遂将龟灵圣母革出。

  两旁恼了许多弟子,私相怨曰:“今为广成子,反把自家门弟子轻辱,师尊如何这样偏心?”大家俱不忿,尽出门来。只见通天教主吩咐广成子:“你快去罢!”广成子拜谢了教主,方才出了碧游宫,只见后面一起截教门人赶来,只叫:“拿住了广成子以泄吾众人之恨!”广成子听得着慌:“这一番来得不善!欲径往前行,不好;欲与他抵敌,寡不敌众。不若还进碧游宫,才免得此厄。”看官:广成子你原不该来!这正应了“三谒碧游宫”。正是:沿潭撒下钩和线,从今钓出是非来。

  话说广成子这一番慌慌张张跑至碧游宫台下,来见通天教主,话说广成子三进碧游宫,又来见通天教主,双膝跪下。教主问曰:“广成子,你为何又进我宫来?全无规矩,任你胡行!”广成子曰:“蒙师叔吩咐,弟子去了;其如众门人不放弟子去,只要与弟子并力。弟子之来,无非敬上之道;若是如此,弟子是求荣反辱。望老师慈悲发付弟子,也不坏师叔昔日三教共立‘封神榜’的体面。”通天教主听说,怒曰:“水火童子快把这些无知畜生唤进宫来!”只见水火童子领法旨出宫来,见众门人,曰:“列位师兄,老爷发怒,唤你等进去。”众门人听师尊呼唤,大家没意思,只得进宫来见。

  通天教主喝曰:“你这些不守规矩的畜生!如何师命不遵,恃强生事,这是何说!广成子是我三教法旨扶助周武,这是应运而兴。他等逆天行事,理当如此。你等如何还是这等胡为?情实可恨!”直骂得众人们面面相觑,低头不语。通天教主吩咐广成子曰:“你只奉命而行,不要与这些人计较。你好生去罢!”广成子谢过恩,出了宫,径回九仙山去了。后有诗叹曰:

  广成奉旨涉先天,只为金霞冠欲还。

  不是天心原有意,界牌关下有诛仙。

  话说通天教主曰:“姜尚乃是奉吾三教法旨,扶佐应运帝王,这三教中都有在‘封神榜’上的。广成子也是犯教之仙,他就打死火灵圣母,非是他来寻事做,这是你去寻他,总是天意。尔等何苦与他做对?连我的训谕不依,成何体面!”众门人未及开言,只见多宝道人跪下禀曰:“老师圣谕,怎敢不依?只是广成子太欺吾教,妄自尊大他的玉虚教法,辱骂我等不堪,老师哪里知道?倒把他一面虚词当做真话,被他欺诳过了。”通天教主曰:“‘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来总一般。’他岂不知,怎敢乱说欺弄。你等切不可自分彼此,致生事端。”多宝道人曰:“老师在上:弟子原不敢说,只今老师不知详细,事已至此,不得不以直告。他骂吾教是左道旁门,‘不分披毛带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皆可同群共处’。他视我为无物,独称他玉虚道法为‘无上至尊’,所以弟子等不服也。”通天教主曰:“我看广成子亦是真实君子,断无是言。你们不要错听了。”多宝道人曰:“弟子怎敢欺诳老师!”众门人齐曰:“实有此语。这都可以面质。”

  通天教主笑曰:“我与羽毛相并,他师父却是何人?我成羽毛,他师父也是羽毛之类。这畜生这等轻薄!”吩咐金灵圣母:“往后边取那四口宝剑来。”少时,金灵圣母取一包袱,内有四口宝剑,放在案上。教主曰:“多宝道人过来,听我吩咐:他既是笑我教不如,你可将此四口宝剑去界牌关摆一诛仙阵,看阐教门下哪一个门人敢进吾阵!如有事时,我自来与他讲。”多宝道人请问老师:“此剑有何妙用?”通天教主曰:“此剑有四名:一曰‘诛仙剑’,二曰‘戮仙剑’,三曰‘陷仙剑’,四曰‘绝仙剑’。此剑倒悬门上,发雷震动,剑光一晃,任从他是万劫神仙,也难逃得此难。”昔曾有赞,赞此宝剑,赞曰:

  非铜非铁又非钢,曾在须弥山下藏。不用阴阳颠倒炼,岂无水火淬锋芒?“诛仙”利,“戮仙”亡,“陷仙”到处起红光,“绝仙”变化无穷妙,大罗神仙血染裳。

  话说通天教主将此剑付与多宝道人,又与一诛仙阵图,言曰:“你往界牌关去,阻住周兵,看他怎样对你。”多宝道人离了高山,径往界牌关去。不表。

  且说子牙自从遇申公豹得脱回佳梦关来。周营内差人四下悰打探子牙消息。只见哪吒登风火轮,四下找寻。子牙正策四不相前行,恰好遇着韦护。韦护大喜,上前安慰子牙曰:“自火龙兵冲散人马,急切难以收聚。不意火灵圣母赶师叔去,那些兵原是左道邪术,见没有主将作法驱逐,一时火光灭了,并无有一些手段。被我等收回兵,复一阵杀的他干净。只是不见师叔。如今哪吒等四路去打探,不期弟子在此得遇尊颜,我等不胜幸甚!”有探事官飞奔中军,来报于洪锦。洪锦远迎,子牙进辕门,众将欢喜。收点人马,计算又折了四五千军卒。子牙把火灵圣母、申公豹的事对众军将细说一遍,众人贺喜。子牙吩咐整顿人马,离佳梦关五十里。住了三日,子牙方整点士卒,一声炮响,复至关下安营。

  且说胡升在关内不知火灵圣母吉凶,又听得报马来报,子牙兵复至关下,胡升大惊:“姜尚兵又复至,火灵圣母休矣!”急与佐贰官商议:“前日已是降周,平空而来火灵圣母搅扰这场,使吾更变一番,虽然胜了姜子牙二阵,成得甚事!如今怎好相见?”旁有佐贰官王信曰:“如今元帅把罪名做在火灵圣母身上,彼自不罪元帅也。这也无妨。”胡升曰:“此言也有理。”就差王信具纳降文书,前往周营来见子牙。有军政官报入中军:“启元帅:关内差官下文书,请令定夺。”子牙传令:“令来。”王信来至中军,呈上文书。子牙展于案上观看,书曰:

  纳降守关主将胡升暨大小将佐等,顿首上书于西周大元帅麾下:不职升谬承司阃,镇守边关,谨慎小心,希图少尽臣节以报主知。孰意皇天不眷,降灾于殷,天愁人叛,致动天下诸侯观政于商。日者元帅率兵抵关,升弟胡雷与火灵圣母不知天命,致逆王师,自罹于祸,悔亦无及。升罪固宜罔赦,但元帅汪洋之度,好生之人,无不覆载。今特遣裨将王信薰沐上书,乞元帅下鉴愚悃,容其纳降,以救此一方民,真时雨之师,万姓顶祝矣。胡升再顿首谨启。

  子牙看书毕,问王信曰:“你主将既已纳款,吾亦不究往事。明日即行献关,毋得再有推阻。”洪锦在旁言曰:“胡升反复不定,元帅不可轻信,恐其中有诈。”子牙曰:“前日乃是他兄弟违傲,与火灵圣母自恃左道之术故耳。以我观,胡升乃是真心纳降也。公勿多言。”遂令王信:“回覆主将,明日进关。”王信领令,进关来见胡升,将子牙言语尽说一遍。胡升大喜,遂命关上军士立起周家旗号。次日,胡升同大小将领率百姓出关,手执降旗,焚香结彩,迎子牙大势人马进关。来至帅府堂上坐下,众将官侍立两旁。

  只见胡升来至堂前行礼毕,禀曰:“末将胡升一向有意归周,奈吾弟不识天时,以遭诛戮。末将先曾具纳降文表与洪将军,不期火灵圣母要阻天兵,末将再三阻挡不住,致有得罪于元帅麾下,望元帅恕末将之罪。”子牙曰:“听你之言,真是反复不定:头一次纳降,非你本心。你见关内无将,故尔偷生。及见火灵圣母来至,汝便欺心,又思故主。总是暮四朝三之小人,岂是一言以定之君子。此事虽是火灵圣母主意,也要你自己肯为,我也难以准信。留你久后必定为祸。”命左右:“推出斩之!”胡升无言抵塞,追悔无及。左右将胡升绑出帅府。少时,见左右将首级来献。子牙命拿出关前号令。子牙平定了佳梦关,令祁恭镇守。子牙把户口查明,即日回兵至汜水关。李靖领众将辕门迎接。子牙至后营见武王,将取佳梦关一事奏知武王。武王置酒在中军与子牙贺功。不表。

  且说黄飞虎领十万雄师往青龙关来,一路浩浩军威,纷纷杀气。一日哨马报入中军:“启总兵:人马已至青龙关,请令安营。”黄总兵传令:“安下行营。”放炮呐喊。话说这青龙关镇守大将乃是丘引,副将是马方、高贵、余成、孙宝等。闻周兵来至,丘引忙升厅坐下,与众将议曰:“今日周兵无故犯界,甚是狂悖,吾等正当效力之时,各宜尽心报国。”众将官齐曰:“愿效死力。”人人俱摩拳擦掌,个个勇往直前。且说黄总兵升帐曰:“今日已抵关隘,谁去见头一阵立功?”邓九公曰:“愿往。”飞虎曰:“将军一往,必建奇功。”邓九公上马出营,至关下搦战。哨探马报入帅府。丘引急令马方:“去见头阵,便知端的。”马方上马提刀,开放关门,两杆旗开,见邓九公红袍金甲,一骑马飞临阵前。马方大呼曰:“反贼慢来!”九公曰:“马方,你好不知天时!方今兵连祸结,眼见成汤亡于旦夕,尔尚敢来出关会战也!”马方大骂:“逆天泼贼,欺心匹夫,敢出妄言,惑吾清听!”纵马摇枪飞来直取,邓九公手中刀急架忙迎。二马盘旋,大战有三十回合。邓九公乃久经战场上将,马方哪里是他的对手,正战间,被九公卖个破绽,大喝一声,将马方劈于马下。邓九公提了首级,掌得胜鼓回营,来见黄飞虎,将马方首级献上。黄总兵大喜,上九公首功,具酒相庆。

  且说败兵报进关来:“禀元帅:马方失机,被邓九公枭了首级,号令周营。”丘引听报,只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内生烟。次日,亲自提兵出关。黄飞虎正议取关一事,见哨马报入中军:“青龙关大队摆开,请总兵答话。”黄天虎传令:“也把大队人马摆出。”炮声响处,大红旗展,好雄威人马出来!正是:人是欢彪蹿阔涧,马如大海老龙腾。

  话言丘引见黄飞虎左右分开大小将官,一马当先,大叫:“黄飞虎负国忘恩,无父无君之贼!你反了五关,杀害朝廷命官,劫纣王府库,助姬发为恶,今日反来侵扰天子关隘,你真是恶贯满盈,必受天诛!”黄飞虎笑曰:“今天下会兵,纣王亡在旦夕,你等皆无死所!马前一卒,有多大本领,敢逆天兵耶!”飞虎回顾左右:“哪一员战将与吾拿了丘引?”后有黄天祥应曰:“待吾来擒此贼!”天祥年方十七岁,正所谓“初生之犊不惧虎”,催开战马,摇手中枪冲杀过来,这壁厢有高贵摇斧接住两马相交,枪斧并举。黄天祥也是“封神榜”上之人,力大无穷。来来往往,未及十五回合,一枪刺中高贵心窝,翻鞍下马。丘引大呼一声:“气杀吾也!不要走,吾来也!”丘引银盔素铠,白马长枪,飞来直取天祥。黄天祥见丘引自至,心下暗喜:“此功该吾成也!”摇手中枪劈面相还。好杀!怎见得,正是:棋逢敌手难藏兴,将遇良才好奏功。

  黄天祥使发了这条枪,如风驰雨骤,势不可当,丘引自觉不能胜。天祥今会头阵,如此英勇,枪法更神。有赞为证,赞曰:乾坤真个少,盖世果然希老君炉悰炼,曾敲十万八千锤。磨塌太行山顶石,浸干黄河九曲溪。上阵不沾尘世界,回来一阵血腥飞。

  话说黄天祥使开枪,把丘引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更无还兵之力。旁有丘引副将孙宝、余成两骑马,两口刀,杀奔前来助战。邓九公见二将前来协助,邓九公奋勇走马,刀劈了余成翻鞍落马。孙宝大怒,骂曰:“好匹!焉敢伤吾大将!”转回来力敌九公。话说丘引被黄天祥战住,不得闲空,纵有左道之术,不能使出来;又见邓九公走马刀劈了余成,心下急躁。黄天祥卖了个破绽,一枪正中丘引左腿。丘引大叫一声,拨转马就走。黄天祥挂下枪,取弓箭在手,拽满弓弦,往后心射来,正中丘引肩窝。孙宝见主将败走,心下着慌,又被邓九公一刀把孙宝挥于马下,枭了首级。黄飞虎掌鼓进营。正是:只知得胜回营去,哪晓儿男大难来。

  话说丘引败进高关,不觉大怒:“四员副将尽被两阵杀绝,自己又被这黄天祥枪刺左腿,箭射肩窝,候明日出阵,拿住此贼,碎尸万段,以泄此恨!”看官:丘引乃轩辕黄帝所见曲蟮得道,修成人体,也善左道之术。此人自用丹药敷搽,即时痊愈。到三日后,上马提枪,至周营前,只叫:“黄天祥来见我!”哨马报入中军,黄天祥又出来会战。丘引见了仇人,不答话,摇枪直取天祥,黄天祥手中枪急架忙迎。二马交锋,来往战有三十回合。黄天祥看丘引顶上银盔露出发来,暗想:“此贼定有法术,恐遭毒害。”天祥心生一计,把枪丢了一空。丘引要报前日之仇,乘空一枪刺来,刺了个空,跌在黄天祥怀里来。黄天祥掣出银装锏来,好锏!怎见得,有赞为证,赞曰:

  宝攒玉靶,金叶厢成,绿绒绳穿就护手,熟铜抹就光辉。打大将翻鞍落马,冲行营鬼哭神悲。亚断三环剑,磕折丈八枪。寒凛凛,有甚三冬雪;冷飕飕,赛过九秋霜。

  话说丘引被黄天祥一锏,正中前面护心镜上,打得丘引口喷鲜血,几乎落下鞍鞒,败进关内,闭门不出。黄天祥得胜回营,来见父亲,说丘引闭门不出。黄飞虎与邓九公共议取关之策。不表。且说丘引被这一锏打得吐血不止,忙服丹药,一时不能痊愈;切齿深恨黄天祥于骨髓,在关内保养伤痕。次日,周兵攻打青龙关,丘引锏伤未愈,上城来亲自巡视,千方百计防设守关之法。大抵此关乃朝歌保障之地,西北藩屏,最是紧要。城高壕深,急切难以攻打。周兵一连攻打三日,不能得下。

  话说丘引被黄天祥一锏,正中前面护心镜上,打得丘引口喷鲜血,几乎落下鞍鞒,败进关内,闭门不出。黄天祥得胜回营,来见父亲,说丘引闭门不出。黄飞虎与邓九公共议取关之策。不表。且说丘引被这一锏打得吐血不止,忙服丹药,一时不能痊愈;切齿深恨黄天祥于骨髓,在关内保养伤痕。次日,周兵攻打青龙关,丘引锏伤未愈,上城来亲自巡视,千方百计防设守关之法。大抵此关乃朝歌保障之地,西北藩屏,最是紧要。城高壕深,急切难以攻打。周兵一连攻打三日,不能得下。黄飞虎见此关急切难下,传令:“鸣金。”收回人马,再作良谋。

  丘引见周兵退去,也下城来,至帅府坐下,心中纳闷。忽报:“督粮官陈奇听令。”丘引令至殿前。陈奇打躬曰:“催粮应济军需,不曾违限,请令定夺。”丘引曰:“催粮有功,总为朝廷出力。”陈奇问:“周兵至此,元帅连日胜负如何?”丘引答曰:“姜尚分兵取关,惟恐吾断他粮道,连日与他会战,不意他将佐骁勇,邓九公杀吾佐贰官,黄天祥枪马强胜,吾被他中枪,箭射,锏打。若是拿住这逆贼,必分化其尸,方泄吾恨!”陈奇曰:“元帅只管放心,等末将拿来,报元帅之恨。”且说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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