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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六十九 元祐七年(壬申,1992)

 

  起哲宗元祐七年正月盡其月

  春正月甲申朔,樞密院言:「永州蠻猺因乏食,出沒剽劫,除已賑濟外,欲詔安撫、鈐轄司募勇敢、效用人及曉諭猺眾能自相捕,依格給賞。應合添使臣處,選有才略三兩員,量帶兵甲,於要害處掩殺,毋得妄誅。」從之。

  乙酉,樞密院言:「遼使耶律迪病且殆。緣通好已來,未有故事,今用章頻、王咸宜奉使卒於契丹,北人津送體例比類,預立畫一,送館伴所密掌之,如迪死,即施行。」從之。迪尋死於滑州,送伴使校書郎呂希績等以聞,詔賜下饗器幣、賻贈等,就差知通利軍趙齊賢假中大夫充監護使,詔遣內供奉官王遘馳驛治喪事【一】,特賜迪黃金百兩,水銀、龍腦以殮。(正月八日,范祖禹乞不遷開封府奏議可增入。仍考從違。)

  辛卯,禮部侍郎范祖禹言:「準尚書省批送工部狀,乞遷開封府於舊南省,令禮、工部與將作監同勘當者。臣竊以開封府自太祖皇帝開國建置於此【二】,太宗、真宗,皆嘗尹京,潛龍故跡,至今存焉。昨因廨舍遺火,逼近原廟,遂有遷改之議。若以火而遷,則廟之東北,皆有民居,比之開封,尤更不遠,火何可防?又舊南省已為試院,今欲以開封府為試院,豈可不嚴火禁乎?若以開封敲朴之地不可近原廟,則景靈宮在祖宗時已有列聖神御,比之今日,輕重亦均。若以狹隘而遷,則祖宗以來,官吏所容,亦足以治事。且開封非貯火之所,但長吏與僚屬住家於其中爾!比之民居,孰為難防?當申嚴火禁,或築牆以為隔限,亦可以備患矣。今乃欲改已成之試院為府,廢百三十餘年之府為試院,此兩大役營造不小。夫土木之功,使匠人度之,無不言費省而易了,及其作之,便見費大。臣恐勞苦人力,虛費國用,無大利害,不必遷也。今若因舊興葺,稍徙近南,比之兩處營造,工費猶小。凡官舍數遷改,則民心亦不定,不若因其故便。昔魯人為長府,閔子騫曰:『仍舊貫,如之何,何必改作?』孔子稱之。蓋為國者姑務省事,不欲多變革也。伏望聖慈更賜詳擇。」(其從違當考。)

  甲午,朝獻景靈宮。

  正字宋匪躬為祕閣校理。

  乙未,詔尚書左丞蘇頌撰皇后冊文并書。

  丙申,詔:「宗室袒免親參選,常許不拘名次路分,陳乞指名差遣一次【三】,並替任滿闕。初任並與監當,須職事幹集,操守修飭,有監司或長官同罪保明【四】,與親民。內選人與錄事參軍,即別有縣令舉主二員,內一員職司,仍通注縣令。其無保明者,並依外官條例。」從尚書省所請也。

  丁酉,幸疑祥池、中太一宮、上清儲祥宮、大相國寺,還御宣德門,召從臣觀燈。他日,三省、樞密院奏事邇英,呂大防言:「元夕晴霽,遊人甚樂。」上亦曰:「且得晴霽。」大防曰:「雖人主遊幸,本是為民。」韓忠彥曰:「為民祈福爾。」蘇轍曰:「為細民經紀。」大防曰:「如唐時供帳排辦,皆出於京兆,京兆皆取於民。自祖宗以來,並令官中應辦,以此見祖宗愛民之意。」王巖叟曰:「累次進讀祖宗愛民之事,陛下必一一在聖意【五】,所謂非苟知之,亦允蹈之。今陛下既已知之,願陛下常存之於心,思所以力行之,則祖宗之美,復在陛下。」上嘉納之。

  庚子,龍蕃進奉人安化將軍龍以〈王幼〉等並為奉華將軍,奉華將軍龍以報等並為武寧將軍,安遠將軍龍以萬等並為寧遠將軍,龍以庭、龍延辿等並為保順郎將。

  辛丑,左朝請大夫、寶文閣待制、提舉洞霄宮鄭穆卒。

  甲辰,以遼寧昌軍節度使耶律迪卒,輟視朝一日。先是,太常寺言:「典故無例輟朝。」用節度使葬格,特輟一日。迪喪所過州致祭,守、倅皆再拜。知瀛州蔣之奇以為生覿且長揖,奈何屈膝向死者,乃奠而不拜。識者韙之。(政目:十四日,北使死,依節度使輟朝。)

  戶部言:「廣南西路轉運司奏:『本路融、柳、鬱林、廉、邕等州及鄰近全州灌陽縣,各產鐵甚多,已依陝西等路條例,鼓鑄鐵折二錢,與本路銅錢兼行。』看詳湖、廣、江、浙銅坑,近年所收僅足上供,而廣西銅錢稍稍流出徼外,歲仰東路銅貨,亦無由永遠應副,若比類陝西兼行,恐通行日久,私下復有陝西輕重之弊。欲令廣西轉運司先且踏逐拘收本路出鐵坑冶,召人采納,如可鼓鑄,選官併工鑄大錢,及一十萬貫,令與銅錢兼行,惟得於本路行使,向去民間鐵錢漸廣,即具實聞奏,立定銅錢鐵錢並行分數法。」從之。

  乙巳,環慶路第七將、內園使張誠特遷兩官,權發遣本路都監。皇城使、本路都監張存為遙郡刺史。賞淺攻之勞也。(去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誠、存出兵。)

  詔陝西、河東保甲,兩丁之家,與免上番差使,遇軍馬戍邊,本州縣闕人巡防,聽勾抽於本州界上番。

  責授左武衛將軍張誠一為右武衛將軍、提舉明道宮。朝散郎范峋不復職,特遷一官。誠一元任相州觀察使,以穿父墓取犀帶得罪;峋元任直龍圖閣、權府界提點,以應副山陵,奏事理曲,落職知臨江軍。至是從刑部檢舉也。

  太常寺言:「本朝因唐之舊,以御史為監祭使,輪知太常寺禮院官監禮。近年以博士為獻官,遂罷監禮,惟御史專視祀事。然御史多闕員,博士雖可權攝監祭,又或不赴,遂以他官攝事,無所督察。乞每祠以博士監如故。」從之。

  丙午,詔勿受尚書右丞蘇頌乞致仕章奏。(此據御集。)

  丁未,知鄆州、觀文殿學士劉摯知大名府。知大名府、資政殿學士張璪知揚州。知潁州、龍圖閣學士蘇軾知鄆州。御史中丞鄭雍言:「北京重地,劉摯前宰相,以前宰相守重地未為過。然而摯兩月前方以罪去,陛下之威令方行於天下,摯之罷相,省咎未數十日而遽遷重鎮,天下之人得無疑前日之罷摯為非,而又疑今日之遷摯為速也?伏望斷自宸衷,追還劉摯新命,以協公論。」雍又言:「竊謂摯以不公擅權,公議不與,陛下聖明,照見跡狀,罷其相位【六】,雖不明言其罪【七】,而天下共知。纔經兩月,遽遷重鎮,使中外聞之,何以示信?伏望斷自宸衷,早賜追還新命。」

  殿中侍御史楊畏言:「臣竊思摯昨備位宰執,不能盡節一心,以圖報效,背公死黨,敢擅威福,反覆懷邪,罪狀非一。陛下照知姦回,俾以善去,德音睿意,昭於日星。自摯去位,薦紳大夫莫不相慶,以謂陛下大公無私如此,誠廟社天下之幸,而朋邪罔上之風,庶幾不威而自化矣。按摯具位宰相,一朝罷去,天下知其不職有罪。曾未三月,遽移大郡,使朝庭勸沮予奪之權,有所不明;而凡與摯朋比受其私恩之人,必皆鼓舞,以謂摯已遷重鎮,行且復用。姦言眩眾,不為無害,而流俗觀望,亦必有妄意朝廷之心,恐非所以示天下。伏望睿慈特賜寢罷,以厭公議。」

  畏又言:「摯近移知大名府,命下之日,公論沸騰。臣不敢泯默,已具論奏,乞朝廷追寢敕命,未聞指揮。臣愚昧,竊惟朝廷大政,莫重於勸沮予奪之權,今以罪去之人,到任不及兩月,遽有遷動,不惟使眾人觀望疑惑,誠亦未諭大臣所以進擬之意。伏望陛下睿明,深加照察,使去位之姦不能浸長,以明朝廷威令。」

  殿中侍御史吴立禮言:「竊以朝廷罷免大臣,謫命固有輕重,恩禮固有厚薄,蓋因其輕重厚薄之際,所以明賞罰而示勸戒也。比觀近歲宰臣出守外鎮,若無故而罷,則必優進美官,加大學士以寵之。苟緣罪去,則止以學士補外,未嘗進秩。緣摯近自右僕射出知鄆州,既不轉官,止兼學士。及其行也,仍放謝辭。方是時,臣雖在外,不知所以罷免之因,然觀朝廷退之之禮,固已甚薄,則以罪而去,從可知矣。今到任曾未兩月,而遽易重鎮,不惟留守陪京,復兼一路綏撫之寄。牽復太速,物論未平,伏乞聖慈斷自宸衷,追寢新命,庶幾賞罰昭明,下厭公議。」從之。璪與摯皆不遷,蘇軾亦改揚州。(軾改揚州在二十八日。今并書。)

  先是,開封諸縣多水患,吏不究本末,決其陂澤,注之惠民河,河不能勝,則陳亦多水。至是又將鑿鄧艾溝,與潁河並,且鑿黃堆注之於淮,議者多欲從之。軾至潁州,遣吏以水平準之,漲水高於新溝幾一丈,若鑿黃堆,水反流浸州境,決不可為。朝廷從之。潁有宿賊尹遇等四人,羣黨驚劫,殺被主及捕盜吏兵者非一,朝廷以名捕不獲,被殺者噤不敢言。軾召汝陰尉李直方謂之曰:「君能擒此,當力言於朝乞行賞,不獲,亦以不職奏免君矣。」直方退,緝知羣盜所在,命弓手往捕其黨,而躬往捕遇,獲之。然小不應格,推賞不及。軾為言於朝,請以年勞改朝散郎階為直方賞,朝廷不從。其後吏部以軾當遷,以符改揚州,軾自謂已許直方,卒不報。

  詔:「通、泰州捍海兵士,諸處不得勾抽,雖有朝旨差出,亦令本州執奏,特許存留,違者並科違制之罪,不以遇赦、去官原減。」從發運使范純禮請也。

  工部侍郎錢勰為戶部侍郎。

  戊申,荊湖南路【八】鈐轄謝麟言:「乞依舊制,邵州邵陽、武岡、新化等縣中等以下戶選差充土丁、弩手,與免科役,七年一替,排補將級,不拘替放年【九】,分作兩番邊寨防托,不得雇人。每遇上番,依禁軍例教閱武藝及專習木弩。如妄有役使,並依私役禁軍敕。」從之。

  己酉,羅蕃遣使貢方物。

  詔:「沿邊城鎮堡砦,委本將選差醫工一人,月給藥錢八貫,遇隨軍出入,給馬一疋,二年一替,願再留者聽。」時慮諸將在外,雖有軍醫,不能診治,故有是詔。

  詔岷州并通遠軍威遠鎮鑄錢監官,任內鑄到錢,除支費外,每淨利錢三萬貫,減一年磨勘,幕職州官占射差遣,六萬貫循一資。二員者分受。

  步軍副都指揮使、徐州觀察使、涇原路經略安撫使、知渭州劉舜卿召還宿衛,卒於道,贈奉國軍節度使,諡毅敏。

  左朝請郎、集賢校理、知潤州崔公度為起居郎,公度辭,之後復知潤州。(公度知潤州在六年閏八月六日,政目於七年六月二日又書公度知潤州,實錄無之,今并此。八年六月八日,除祕少。)右朝請郎、祕閣校理、徐王府翊善喬執中為起居舍人。右朝請郎歐陽棐為禮部員外郎。工部郎中蘇澥為徐王府翊善。左朝請大夫魏廣為徐王府侍講。(二月四日,楊畏、姚勔論廣。)

  辛亥,詔逐路帥臣檢會元祐二年所上捍禦邀截策畫,參議豫為計慮,毋令緩急誤事,仍密具利害以聞。(此當考詳。)

  壬子,詔以靈壁鎮為縣。從轉運、提刑司請也。

  尚書省勘會:「諸路近參行差役、雇募之法,其間未便事件,隨宜增損,務寬民力。前後詔旨,非不丁寧。訪聞州縣不切奉行,以致差徭輕重失當,或令役人陪備,或占役錢不盡雇募。假如一州年收役錢一萬貫,累留不得過五分,即是合留五千貫止,更不樁留。如有見在及三萬貫,只合存留五千貫外,其餘二萬五千貫【一○】,并年內所收錢數,并合依條支充雇錢。若見在未及五千貫,據所少數貼留,但及五千貫即止。按察使官亦無糾劾,竊慮浸壞大法。正月二十九日奉聖旨,詔令諸路運使、提刑司遍行指揮諸州縣當職官,悉心依法推行,務在詳究法意,均當無擾,候施行訖,具次第申尚書省,仍仰監司官常切檢察,如有違慢,並具因依奏劾。如州縣奉行均當無擾,即歲具保明申尚書省,其諸縣亦仰本州依此檢察,仍先次施行。」(編錄冊七年正月二十九日聖旨,六年十月二十二日、二十五日可考。)

  環慶路經略使章楶奏:

  夏賊狂悖,不知天地亭育之德,還其土地而寇掠愈甚,給以歲賜而侮慢益深,然則豺狼之性,貪婪之心,恩果不足以撫其眾,信果不足以使之孚。天威赫怒,遂下攻討之詔。朝廷本無負於小羌,而蠢爾蟻聚,蓋自取滅亡之道也。臣叨護諸將,嘗陳淺攻牽制之策,朝廷兼采羣議,略施行之矣。臣再惟夏國之地,廣袤僅四五千里,其居民散居於沙漠山野之間,無城郭之固,無營衛守戍之兵,嘯之則能聚,既散則難復,然所以能長為邊患者,舉國併力,專寇一路爾。夫以數十萬之眾,操戈被甲而來,一路之兵固不足以枝梧也。宜其鼓行深入,抄掠俘虜,無所忌憚,未嘗不得志而還。前日涇原、河外是也。伏睹詔令累下,授以淺攻擾耕之策,賊眾大入,則使堅壁清野,謹防深入寇攘之事。臣竊謂淺攻擾耕,止可為西賊皮膚之患,不能病其心腹。又堅壁清野,足以備寇爾,未足以制寇也。夫制寇之術,不伐姦謀,而專待其來,以自全之計,則賊之氣從何而沮?賊之力從何而屈哉?彼氣不沮力不屈,兩敵相持,淹以歲月,宿兵於邊,則憂其老,不伐其謀,則取其侮,驅收居民,保聚於城郭,不可以常也。夫兵固有先虛而後實者,何以言之?賊計狡獪,每有嘯聚,未嘗不屯於兩路之間,聲言入寇某處,或更在數百里之外,知吾催收人口入城郭,則偃然不至;不收無備,則倏然必來。又蕃、漢之民,豈無牛羊犬彘之畜,室廬門戶之具,捨之而去,則有毀敗攘竊之慮,遷之以行,則勞於奔走挈負。一歲之間,苟至於再三,吾民亦將自困矣【一一】,況於耕作刈穫之時,妨害農業,豈曰小哉?然則堅壁清野,果不足以制賊明矣。不於此時圖惟策畫,以制其命,則恐興師勞眾,未有休息之期也。臣夙夜計慮,思有以上報主恩,敢陳破賊伐謀之策,謹列於後:

  一,陝西、河東六路帥臣之所治,惟環慶切近賊之巢穴,勒兵出塞,掩襲不備,可以戕其腹心,最為順便。臣故陳諸路更相助順之略,以伐其謀,仍以本路為先。夫區區小羌,自寶元、慶曆以後,未嘗不舉國併力,攻吾一路,使我師不敢為之敵,可以謂全勝之策也。堂堂中國,奄有四海,億萬之眾,濟之以節度之師,何所施而不可?誠能取彼之策,出其不意,反加於賊,則何賊之不滅,何功之不成哉!恭惟神宗皇帝,挺英武之姿,有并吞西夏之志。不幸所委非人,所建非策,嘗興師深入矣,乃無尺寸之功;嘗拓地進壘矣,或有覆軍亡將之辱。民苦於轉餉,而關陝虛竭,兵疲於征討,而亡逸自如。傾天下之財,委於一路,如填溝壑,而賊氣不少衰者何耶?蓋先勞其眾,不恤其本,議論攻取,未嘗揣度可否,宜乎卒無成功也。臣今日之所陳,不敢乞廣益師屯,當思橫費也。遇出塞,欲令鄰路更相資助,遷塞則復歸本道。不敢乞差夫運糧,當思先固其本也。故欲雇蕃部富贍之人,以驢畜般運,伺賊眾嘯聚未集之時,攻擣虛處,或兵馬已散之後,掩其不備,討擊鈔掠,皆委主將隨宜措置。旬日之間,即令還塞。一路之師既歸,少使休養,他路乘間伺隙,更迭復出。終歲之間,苟能且令三路出師,諸路兼行淺攻擾耕之策,則小國腹背受敵之不暇,彼將有俘虜滅亡之憂,豈復能大舉而入境哉?不一二年間,自當面縛欵塞,制賊之命,此為上策。

  一,賊虜知我六路之兵,各有分守,以為未嘗敢越境以相資。今出其不意,且合三路之眾,深入攻討,必獲全勝。勘會本路漢、蕃之兵,除州縣城寨防拓及留將官守禦外,所合遣者,不過二萬五千人、馬六千疋,兵勢甚輕,不足以驅除豺狼,覆蕩巢穴。欲於鄰路不係邊面所駐之兵,輟假五七日或十餘日,併力攻討,內鄜延第一將在延安府,第八將在河中府,第九將在鄜州,三將騎兵,約有馬二千匹,其間亦有新馬未堪戰陣,必須揀選下三二百匹。欲乞令本路於諸將下更選募抽摘添差騎兵,共及三千,三將之步人,共選募勇壯兵卒七千人【一二】,成一萬之數。又如涇原第一、第二將在渭州,第三將在原州,第七將在德順軍,第八將在治平寨,第十一將在永興軍,第十二將在隴山,第四將在綏寧、靖安寨(此將兵馬若出塞之兵不由此路,則更不差。)八將之騎兵,盡乞差撥,仍於步人內選揀二萬人。合三路兵馬,七萬餘眾矣,可以號十萬而行,馳逐賊境,誰敢當我哉?今所假鄰路兵馬,非謂當賊眾嘯聚之處,妄有舉動。須探伺得人馬分散,近邊人戶悉已還家,方為此舉。只乞朝廷嚴立約束,預降指揮,候見本路關牒,火急應副。一二路之兵約七萬餘眾,所資糧餽,不為不少。勘會環、慶二州蕃部脚乘稍多,自來行兵出塞,皆以自隨,今已根括所有駱駝、驢、騾之類,可以資行軍之用。假有十分之內,將三分令蕃部自用,七分和雇齎糧,專運漢兵口食。駱駝每頭運糧三石,支錢四貫文省,驢、騾每頭運糧一石,支錢二貫文省。今來擘畫,大抵依放淺攻之計,只是須合於蕃界劄寨,少駐軍馬,散遣騎兵討擊。出寨之後,只五七日,遠不過十日,而漢、蕃軍眾,亦人自齎五七日乾糧。又每至其處,發掘窖藏,自可因糧而食。所備脚乘般載,須當預防闕乏,以備緩急之用。今興師旅,不止討擊,兼行招撫。

  一,夏國賊臣梁乙逋,挾恃其妹梁氏之勢,輔立非嵬名氏之種以為國主,誅逐嵬名親族,潛萌篡奪之計久矣。虐用其眾,冀幸成功,妄肆殺戮,庶幾人服。而又嘯聚無時,舉兵無節,民疲於點集,家困於資助。內外之人,無不咨怨憤怒,欲食其肉而無由也。本路不住有落蕃人投來,及歸順蕃人,皆能詳道其事。若今下詔,許其並邊之羌納欵歸命,錫以爵賞金帛,旌以服章銀器,各許其耕墾故土,自為籬落,效順者必眾。所有擬定招納爵賞錫賚則例,已具狀奏聞。

  一,夏國之先,本非強盛,自靈武失守,奄有橫山之地,其俗獷悍,其民勇鷙,長於弓馬,馳驟山嶺谿谷之間,如踐平地,此其能取勝於漢兵也。自元昊舉兵逆命,敢以猖狂妄行者,橫山之眾,良有助焉。又其地巇險,其土饒衍,西賊所恃以為固,所仰以為生者,皆橫山也。橫山之北,沙漠隔限,今若磨以歲月,乘其眾怨,徐議進築堡柵,據要害,擅地利,因其歸附之眾,使之耕墾,招置漢、蕃弓箭手數千人,以壯屏蔽,然後戍兵可省,糧饋之費可損。橫山幅員千里,彼見我盡得形勢,皆不敢安居耕作,非徒橫山不安也,靈夏豈無憂懼哉?進築之議,臣今且開其端,候出兵有效,夏國力屈,然後方敢圖上方略,以聽朝廷采擇。

  一,合用鄰路將官,欲乞於將副內指名抽差一員。

  一,合用大小使臣,欲乞於本路、他路得替待闕不拘無過犯之人,權差充陣敵使喚。如尚闕少,乞於吏部尚書侍郎右選擇少壯敢勇曾經戰陣立功該賞之人共二十人,乘遞馬,給驛券前來。一勘會本路總管李浩,久經戰陣,在熙河蘭岷屢嘗出塞,動有成功,其人果敢有謀,不妄舉動,漢、蕃之人,素所信服。臣累與李浩謀議,皆與臣合。亦嘗持此奏示浩,以謂皆可施行。今乞朝廷特降指揮,如將來遣師出塞,專委李浩統制二路兵眾,攻計進止,並聽李浩處分。

  右謹件如前所有邊機奏狀共五道,并對境地圖一面,今遣臣男知河中府、司錄參軍、管幹書寫環慶路經略都總管司機宜文字綜齎詣闕庭,伏望聖慈特賜詳覽,或可施行。伏乞早賜指揮。黃貼子:臣自到任,經營謀慮,廣采眾人之議,斷之於心,非敢妄舉。所計合用之兵,須及七萬人,乃可破賊。苟裁損其數,或雜用東兵,萬一臨敵誤事,臣實係首建此議之人,雖被誅戮,固無所恨,誠恐上損國威,枉傷人命,敢乞聖慈照諒!又鄰路更相資助,不損兵勢,不耗國財,最是長策。竊恐好事者欲沮此議,以為逐路兵少,或有他虞。檢會神宗朝收復熙、河,開拓五溪,征討交趾、瀘南,皆於陝西沿邊抽那兵馬,或經歲月,尚未還營。是時沿邊不聞有闕,況今只於鄰路假輟使喚,不過旬日,兼是非邊面之兵。欲乞朝廷深賜鑒照,主張施行。又諸路資助兵馬,共圖破賊,此更互之事也,若不合心并力,以早破賊為意,亦恐論議不一,奏請紛紛,至期誤事,為害不小。臣欲乞嚴立約束,或乞檢會律令行下。又勘會遣兵出塞,事體非輕,全藉得力大小使臣驅使,如將來出塞,乞許本司關牒鄰路,指名抽差準備將領或準備差使大小使臣三兩員,應副陣敵使喚,本處不得占留,回日立便發遣歸本任。又將來發兵,內本路兵馬欲取環、慶州界擇利塞,鄜延、涇原兵馬令勾抽於近裏前來環、慶州會合,或只於沿邊出界,欲並令李浩臨時相度處置,所貴不失機會。(楶以七年正月二十日奏此,附見月末,徐考之。十月十二日楶本傳云云,當考核。)

  注 釋

  【一】詔遣內供奉官王遘馳驛治喪事「王遘」宋會要蕃夷二之二九作「王遇」。

  【二】太祖皇帝開國建置於此「祖」原作「宗」,據閣本改。

  【三】陳乞指名差遣一次「名」原作「上」,據宋會要帝系五之七改。

  【四】同罪保明「罪」字原脫,據同上書補。

  【五】陛下必一一在聖意「一一」原作「一二」據,閣本、活字本改。

  【六】罷其相位「罷」原作「羅」,據閣本、活字本改。

  【七】雖不明言其罪「雖」原作「誰」,據閣本、活字本改。

  【八】荊湖南路「南」下原衍「北」字,據閣本及宋會要兵一之一○刪。

  【九】不拘替放年宋會要兵一之○「年」下有「月」字。

  【一○】二萬五千貫「千」原作「十」,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一】吾民亦將自困矣「自」原作「身」,據閣本、活字本改。

  【一二】勇壯兵卒七千人「兵」原作「丁」,據閣本、活字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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