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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卷 卷六十一 徐陳諸儒學案(全氏補本)

  徐陳諸儒學案  (全祖望補本)

  徐陳諸儒學案表

  徐誼       趙希錧

  (永嘉、金溪同  丁黼

  調。)      (父泰亨。)

  黃中

  彭仲剛(別見《麗澤諸儒學案》。)

  錢文子      喬行簡(別見《麗澤諸儒學案》。)

  (永嘉同調。)  丁黼(見上《宏父門人》。)

  曹豳 

  湯程

  陳葵

  (附師魏益之。)

  (金溪同調。)

  徐陳諸儒學案序錄

  祖望謹案:三陸先生講學時,最同調者,平陽徐先生子宜、青田陳先生叔向也。陸氏之《譜》竟引平陽為弟子,則又謬矣!述《徐陳諸儒學案》。(梓材案:是卷為謝山所特立。《序錄》原底作《徐陳二先生學案》。定刊本則稱《徐陳諸儒》,蓋忠文後益以錢白石,故易其稱。又案:一本作《平陽學案》。)

  忠文徐宏父先生誼

  徐誼,字子宜,一字宏父,溫州平陽人。乾道八年進士,由池州教授歷清要,事孝、光、寧三宗。入為刊部侍郎,出為寶謨閣待制、江淮制置使。移鎮隆興府而卒,諡忠文。中忤韓侂冑,貶南安軍,婺州流離十年後得釋。葉水心誌其墓曰:「諸儒雖爭為性命之學,然而固滯于語言,播流于偏末,多茫昧影響而已。及公,以悟為宗,懸解昭徹,近取日用之內,為學者開示。修證所錄,至于形廢心死,神視氣聽,如靜中震霆,冥外朗日,無不洗然,自以為有得也。參玩茲語,似亦近禪,而當時諸儒學術亦因可見矣。封信安郡公。趙希館,其門人也。

  (梓材謹案:先生傳,黃氏原本列《金溪學案》。其傳云:「先生稟學象山,有省同赴南宮試,論出天地之性人為貴。象山視其文曰:『某欲說底,卻被子宜道盡。但某所以自得受用底,子宜卻無。』先生謂象山曰:『與晦翁月餘說話,都不討落著。與先生說話,一句即討落著。』」是說猶沿《象山年譜》,故以先生為陸氏門人,而謝山不以為然。)

  附錄

  舒廣平答先生書曰:「吾人平生所志,期不負所學。中都臭味,頗薰炙人。造道如子宜,知不可汩。要須惟日孳孳,簡易明白,以滌盡利祿境,庶此志獲申。」

  謝山《奉臨川帖二》曰:「陸子之教,大行于浙、河以東,顧一時稱祭酒者,必首四明四先生。《慈》湖之祭徐忠文也,自言其見陸子,實因忠文之力。水心作《忠文墓志》,言公『以悟為宗』云云。此忠文有合于陸學之實錄,而《宋史》略而不書,得閣下表而出之,善已。然忠文之為陸學,固也;其竟為陸氏弟子,則書傳未有明文。《黃氏日鈔》謂忠文見陸子天地之性人為貴論,因令慈湖師陸子,與慈湖祭文合。然則忠文未嘗師陸子矣。而《年譜》有『忠文侍學』之語,恐未可據。」

  ◆永嘉同調

  少卿錢白石先生文子

  錢文子,字文季,樂清人也。乾、淳之際,永嘉諸儒林立,先生從之遊,而于徐忠文公宏父尤契。入太學,有盛名。嘉定後,諸儒無一存者,先生巋然為正學宗師,以太學兩優釋褐,仕至宗正少卿。學者稱為白石先生。所著有《白石詩傳》。(雲濠案:「謝山《劄記》:「《白石詩傳》二十卷。」)其門人曰:喬行簡、丁黼、曹豳、湯程。

  ◆金溪同調

  縣令陳叔向先生葵(附師魏益之。)

  陳葵,字叔向,處州青田人。自少篤學,至老不倦。舉隆興進士,知平陽縣,居官廉介。師事魏益之。水心志其墓曰:「君既與魏益之遊,每恨志慮昏而無所明,記憶煩而不足賴,益之因教以盡棄所懷,獨立于物之初。未久,忽大悟,洪纖大小,高下曲直,皆髣若有見焉。自是以師道歸益之,且疑呂伯恭誦書徒多,朱元晦修方不療。時呂公已下世矣。朱公雖論未合,然重其辭直無隱,士有比君所者,必使往從之,曰:『可以寡過也。』昔孔子稱憤啟悱發,舉一而反三,而孟子亦言充其四端,至于能保四海,往往近于今之所謂悟者。然仁必有方,道必有等,未有一造而盡獲也。一造而盡獲,莊、佛氏之妄也。叔向掊包蒙之鑰,遊于廣大,而常自言用功益難,進道愈遠,古人今人皆未可輕議,其厲志勇猛,蓋不以悟自足也。」然則先生之學,亦或有異于其師者與。(從黃氏補本錄入。) 

  (梓材謹案:此傳黃氏補本亦附金溪卷末,以謝山■底佚此,據以補之。)

  ◆宏父門人

  少保趙畤隱先生希館

  趙希館,字君錫,太祖九世孫也。南渡後,居常山。少從父官衡陽,嘗有聞于陳文節公止齋,而卒受業于徐忠文公宏父。雅以寒素自居,力貧苦學,借書鈔誦,成慶元二年進士,釋褐汀州司戶。時峒寇李元礪出沒汀、贛閒,軍且至,寮佐集議守城,先生下坐無一語,守異之,曰:「不言,得無有見乎﹖」先生曰:「守城非策也。距城三十里,有關曰古城,若扼其衝,賊不足慮矣。」守曰:「即以付君。」時先生以宗子初入官,皆為危之。至關,審形勢,明斥堠。賊遣諜至,先生得諜,縱其舉火相示,而贏師以誤之。夜半,賊數百銜枚至,先生嚴兵以待。賊至,矢石雨下,無一免者。餘黨聞風而遁。軍還,老幼羅拜相屬,先生由他道避之。論功,即拜本州推官,調夔州運司屬官,掌大寧鹽井事,清積負,卻羨餘。知玉山縣,召對,首言「民力困于貪吏,軍力困于僨帥,國家之力則外困于歸附之卒,內困于浮沈之費」;次論四蜀銓注科舉之敝;次論大寧鹽井本末。寧宗嘉納。除大理丞,遷大宗正丞,權工部郎。宗姓多貧,而始生有訓名,為人後有過禮,吏受賕無藝,莫敢自陳,先生白其長,推行之。已而以宗室換班授吉州刺史、提舉宮觀。輪對,首論:「今日多事之際,而未有辦事之人。朝紳,清選也,以緘默為鄭重,以刻薄為舉職,以無所可否為得體。閫寄,重任也,以大言為有志,以使過為知恩,以不待指授于朝廷為有才。臣非敢厚誣天下,所憂在選擇未得其道,器使未當其才。」次論:「宗學之建,朝廷美意也,校定法不視太學,而視武學,外舍優校,必待公試中選而後升,一請一免而不得援永免例,已陞內舍冑監前名而不得注諸州教授,名為重之,實則薄之,恐非風厲之本旨也。」累遷安德軍承宣使。引對,言:「初政在明君道,總治統,收人心。」理宗動容曰:「卿所陳,于初政所繫尤切。」次年論祠祭不蠲,禁衛不肅。晉節度使,封信安郡公。以足疾臥家,累歲而卒,贈少保、信安郡王。先生風姿凝重,胸抱魁壘,揚人之善,不記人之過。急人之難,沂不忘人之恩。其仕夔也,安沂公丙一見異之,解佩玉以贈,且欲舉之。先生辭以及格。公曰:「然則使我有失士之恨,盍貤諸所親。」曰:「有母黨可,然不敢專。」沂公曰:「君謂之可則可矣。」竟舉而貤之。時人兩賢之。既換班,自號畤隱居士,祁寒盛暑,未嘗謁告。或以為太自苦,曰:「吾乃媿報稱之難也,如并廢之。」若此心何﹖衣食僅足,不置妾侍,故訓詞有云:「爵祿褒嘉,不改儒生之習。威儀謹飭,蔚為朝著之華。」蓋實錄也。(從蔣氏所藏■底錄入。)

  恭愍丁延溪先生黼(父泰亨。)

  丁黼,字文伯,故徐州人也,漢說《易》大師、將軍寬之後。世居沛、碭閒。南渡後,徐為戰地,先生曾大父執中卜居青陽,尋遷石埭。家世忠孝,雖南遷三世,時望歸故土,不治產業。其大父嘗夢神告之曰:「若死,葬于延溪寺右,三紀之後必昌。」又三十年而生先生,年十四已知為學之要。父泰亨,宿儒也,自教之。已而平陽徐忠文公誼教授池州,父挈先生共往從焉。忠文以老友待之,留與共訓後進,而授先生以《語》、《孟》、《學》《庸》大旨,聖賢修己治人之學。永嘉錢宗正文子亦碩儒,先生由忠文以見之,得其經學。先生氣竦神悟,誦言觀行,遂忠文門下第一,成淳熙進士。枋臣當國,賢士多沈下僚。時天下所稱為正學直道者,鶴山、平齋、西山皆重先生,而鶴山尤契,嘗曰:「忠肝義膽,霜明玉潔,足以廉頑立懦也。」曰:「吾交文伯二十年,真端人也。」嘗聞張行父之賢,亟求見之,叩以南軒之學。以爭濟邸事干宰相怒,被逐。宰相死,召還,累官軍器監。數上封事,言大臣不法事,累進累蹶。以直祕閣知信州、吉州,皆有聲。西山為江西安撫,薦之。詔遷提刑,尋充四川夔州路安撫使,兼知夔州。時崔菊坡方帥四川,聞先生至,喜贈詩,所云「同志晨星少,孤愁暮雨多」者也。先生夔,疏上十事,夔大治,乃以右文殿修撰充廣西副制置使,守靜江。尋以四川副制置使守成都。自嘉定、端平以來,諸碩儒講學者,亦閒或得大用于朝,然率不久輒去,至是零落且盡,而先生獨存,又棄之巖疆以陷之死。時蜀事已極壞,先生延李微之于幕,力行寬大之政,蜀人戴之如父母。而知事之必不可支也、,乃遣其家屬南歸,曰:「無以老子為念。」嘉熙三年,北兵自新井大入。先生乃守大小城,飛山移屯,盡撥隸文龍帳犀牌,丁不滿七百。北兵詐用宋將旗職,城中以為潰兵也,以榜招之。已而知其非。或勸先生以自全計,先生笑不答,曰:「吾為副元帥,死其分也,不可使丁氏無後,且留館甥以收吾骨。」整兵夜出城南,遂戰于石筍街。眾散且盡,先生入城,率其親信侍從數十人巷戰,寮屬惟參議官楊大異一人。力竭,皆死之。大異復蘇,得免。事聞,賜祠贈恤如制,諡恭愍。所著有《延溪集》、《六經辯正疑問》、《諸史考》。

  祖望謹案:先生以平陽高弟,候諸儒,伯仲真、魏之閒。晚年埋血沙場,大節凜然,而《宋史》附之《忠義傳》末,不詳籍里,不志其生平,讀者茫然,荒略未有如此之甚者。予少有志于改正《宋史》,曾從《永樂大典》鈔得先生別傳一篇。十年以來,忽忽失去。昏志不能追憶,僅約略其大概,列之《學案》,而其言行之詳,不復能舉矣。又嘗見先生作《范文正公祠記》,其中謂:「池州實有長山,文正之母,晚適朱氏,實為池人,未可竟指為淄州之長山。」其文亦朗朗有法。

  附錄

  吳鶴林曰:「恭愍生平忠雅端靖,持論侃然。寧避烏臺之官,而不肯有一毫詐欺之事;寧嬰黃閣之怒,而未嘗少怠其呵護善類之心。于義利界限,辨之尤明。死國未幾,制府參謀□翊雍容就義,文南守相劉銳、趙汝薌慘忱,血戰而死,皆其英風義魄所風厲也。」

  修撰黃先生中

  黃中,字仲庸,平陽人也。成紹熙進士,為館職,肆力于學。時徐忠文公方起平陽,于永嘉諸儒中又別為一家,先生從之遊。嘗與朱子往復論學,欲實地用功,不徒託之空言而已。學禁方嚴,先生校藝漕闈,發策云:「平居不以利祿入其心,培植涵養,如木有根,水有源,用之則回既倒之狂瀾,不用則唱和寂寞之濱,亦足名世,任此責者誰與﹖」朱子見之,嘆曰:「近年此等議論,令人嘆服。」累遷起居舍人,兼侍講,敷陳剴切。寧宗曰:「朕正倚毗卿。」前後三十餘疏,當路不喜。出知袁州,徙泉州,進右文殿修撰卒。平陽弟子以先生為第一。

  提舉彭先生仲剛(別見《麗澤諸儒學案》。)

  ◆白石門人

  文惠喬孔山先生行簡(別見《麗澤諸儒學案》。)

  恭愍丁延溪先生黼(見上《宏父門人》。)

  文恭曹東畝先生豳

  曹豳,字西士,瑞安人,文肅公叔遠族子也。少從錢白石學。登嘉泰二年進士第,授安吉州教授。調重慶府司法參軍,郡守度正欲薦之,辭曰:「章司錄母老,請先之。」正敬嘆。改知建昌縣,復故尚書李公擇山房,建齋舍,以處諸生。擢祕書丞兼倉部郎官。出為浙西提舉常平,面陳和糴折納之敝;建虎丘書院,以祀尹和靖。移浙東提點刑獄,寒食放囚歸祀其先,囚感泣,如期至。召為左司諫,與王萬、郭磊卿、徐清叟俱負直聲,當時號「嘉熙四諫」。上疏言:「立太子,厚倫紀,以弭火災。」又論余天錫、李明復之過,迕旨,遷起居郎。進禮部侍郎,不拜,疏七上,進古詩以寓規正。久之,起知福州,再以侍郎召,為臺臣所沮而止。遂守寶章閣待制致仕,卒,諡文恭。(參史傳。)

  (雲濠謹案:先生號東畝。見程撫州士龍所作《劉寶山先生行狀》。)

  縣尹湯先生程

  湯程,與喬行簡同門,為縣尹。嘗為喬述白石病革時言曰:「吾于《詩傳》尚多欲有所更定」云。(參《喬孔山文集》。)

  (梓材謹案:喬文惠序《白石詩傳》前云:「同門湯尹程。」後云:「訪求于湯尹之姪時大,俾偕詁釋,刻諸郡齋。」謂之湯尹,故知其為縣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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