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忆幼入家塾,习制举业,垫师严督,不敢旁有涉猎,每侍先君课诵,见先君手一编不置,皆《性理》、《皇极经世》、《近思录》等书。问尝指以示朴曰:“此圣贤心脉,后学津梁也。孔、孟之学,自秦、汉以来,穿凿支离,汩没於章句训诂之间,赖有大儒辈出,求之於心性之际,而证其所为独得者,在宋则有周、程、张、朱五君子,在明则有敬轩、康斋、白沙、姚江诸儒。冥搜静悟,宗旨炯然,其间虽不无异同之见,而其求至於圣道则一也。”朴闻先君之绪论如此。时方工帖括,因循畏怠,未获研究。后先君闻甬江仇先生入中秘,讲学京邸,乃呼朴,谓“仇先生文章学术,源本《六经》,为东南学者,尔其往受业焉”。朴乃执经先生之门。未几,手授《明儒学案》一书,朴携归以呈先君。先君读而卒业,曰:“梨洲先生之於斯道,共功钜、其心苦矣。学者诚体验於此,其於圣人之道,庶有得焉。如欲游溟渤者,历江、汉,涉淮、泗,虽所阅之途各殊,而泝之不已,终归於海无疑也。”遂命朴等朝夕校雠,授诸梓以广其传。工起於辛未春,竣於癸酉之孟春。呜呼!先君遗命在耳,而几杖已不获亲矣。朴捧读斯篇,唯有策愚鞭驽,朝夕孳孳,期省身寡过,以无负於父师之明训已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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