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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然居士文集卷十
扈從冬狩
用秀玉韻
送西方子尚
用樗軒散人韻謝秀玉先生見惠東坡杖
和邦瑞韻送行
謝西方器之贈阮杖并序
繼希安古詩韻
和非熊韻
和非熊韻
過深州慈氏院
用李君實韻
繼崔子文韻
繼武善夫韻
鼓琴
扈從羽獵
狼山宥獵
對雪鼓琴
寄冰室散人
寄平陽潤和尚
紅梅二首
吟醉軒
寄西菴上人用舊韻四首
和漁陽趙光祖二詩
自贊
再過太原題覃公秀野園
和韓浩然韻二首
張漢臣因入覲索詩
和謝昭先韻
德恆將行以詩見贈因用元韻以見意云
送文叔南行
和馮揚善九日韻
示石州劉企賢
和劉子中韻
李庭訓和予詩見寄復用元韻以謝之
和黃山張敏之擬黃庭詞韻
寄暠公堂頭同參
寄移剌子春
寄妹夫人
送姪九齡行
送姪了真行
和少林和尚英粹中山堂詩韻
和武善夫韻
和馮揚善韻
和董彥才東坡鐵杖詩二十韻
○扈從冬狩
【 [案：詩序云「癸巳」，應作於公元一二三三年。]】
癸巳扈從冬狩，獨予誦書於穹廬中，因自譏云。
天皇冬狩如行兵，白旄一麾長圍成。長圍不知幾千里，蟄龍震慄山神驚。長圍布置如圓陣，萬里雲屯貫魚進。千羣野馬雜山羊，赤熊白鹿奔青麞。壯士彎弓殞奇獸，更驅虎豹逐貪狼。 【 御閑有馴豹，縱之以摶野獸。】 獨有中書倦遊客，放下氊簾誦周易。
○用秀玉韻
【 [案：詩序云「甲午」，應作於公元一二三四年。]】
甲午之秋，秀玉殿學遠以新詩寄東坡杖，因用原韻謝之。
七尺烏虬乳節堅，清谿寄我我忻然。敢輕黑鐵三十兩，遠勝黃金百萬錢。好句君堪坡老敵，清詩予負定公先。他年攜此林泉去，靜倚松軒誦大全。
○送西方子尚
【 [案：年代無考。]】
西方子尚氣凌雲，一見忘年各任真。陰德傳家宜有慶，義方垂訓不違仁。雄文固可魁天下，確論曾無詭聖人。天產英才須有意，好將吾道濟斯民。
○用樗軒散人韻謝秀玉先生見惠東坡杖
【 [案：應與前詩用秀玉韻作於同時，即公元一二三四年。]】
圓方頂足法高卑，五九蒼蒼老節奇。一日湛然獲二寶，東坡鐵杖寂通詩。
○和邦瑞韻送行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幸有和林酒一樽， 【 尚醞，出於和林城，故有是句。】 地爐煨火為君溫。昔年相見興三歎，此日臨行贈一言。士行莫忘直報怨，人情須信害生恩。而今躍入驚人浪，珍重風濤過禹門。
○謝西方器之贈阮杖 【 并序】
【 [案：詩序云「甲午之秋」，應作於公元一二三四年。]】
了然居士素蓄東坡鐵杖、洎地字號阮，真絕世之寶也。天兵既克汴梁，先生攜二君來燕，欲藏之，恐不能終寶。欲贈湛然，南北相去不知其幾千里，慮中道浮沈，是以獻諸秀玉殿學、田公奉御，欲轉致於予也。甲午之秋，陳、田入覲，果饋之於我。因亂道數語，用酬厚意。
睢陽三絕從來傳，坡仙鐵杖為之先。宋朝四美豈易得，地君神器稱手賢。 【 手賢 漸西本作「乎賢」。】 了然居士隱洛瀍，讀書好古有積年。擒龍捉日獲二寶，寶之鑿棟屋壁穿。龍庭萬里疊山川，欲來饋我嗟無緣。將奪固與此理玄，慇懃攜贈陳與田。陳田今歲來朝天，惠然出賜穹廬前。烏 入手蒼璧懸，恍然遺世如登仙。長蛟倚壁光娟娟，鱗介欲生如蜿蜒。澄澄秋月瑩朝鏡，須臾洗盡余腥羶。足方法地頂法乾，四十五節松柏堅。七尺烏金三十兩，微簧瑟瑟鳴哀蟬。雲頂纖纖空腹圓，十三玉柱鴻翩翩。躭躭雲坐踞猛虎，巖巖山口雙雙絃。鐵君伴我遊林泉，足疾頓減衝雲煙。臨風三弄碎瓊玉，清商秋水聲涓涓。安仁得此如臨淵，子聃求杖不惜錢。湛然坐受匪勞力，不勝其服心胡然。西方諷我求終焉，故令二友相招延。抱桐扶杖閭山巔，舉觴笑詠秋風邊。 【 了然居士作鐵君傳云：「長七尺，重三十兩，頂圓足方，中有微簧，凡四十五節，世傳嵇生造。」又 【 又 原作「尺」，據漸西本改。】 云：「昔顯宗東宮時，常讀東坡鐵杖詩，因召侍臣鄭子聃問杖之存亡。子聃以在睢陽為對。因以數千緡購於 【 於 原作「子」，據漸西本改。】 張文定公之孫。其孫藏於屋棟。子聃竟不得一見云。」地字號阮，亡宋之故物，天地玄黃，此四阮為絕寶也。泰和間祕於禁中，待詔孫安仁之姊以琴阮得入侍，上以此阮賜之。安仁屢求之，其姊以阮見寄。舊制，宮掖中侍人不許與親戚通耗。安仁冒法得之，其好事有如此者。故予引用其語。】
○繼希安古詩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垂盡絲綸不上鈎，冥鴻高舉弋無由。不圖垂譽流千古，安肯低眉謁五侯。
○和非熊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蠻觸功名未足誇，掀髯一笑付南華。他年擊破疑團後，始覺從來盡眼花。
○和非熊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藹藹英聲鎮北州， 【 北州 原作「比州」，據漸西本改。】 非熊人物本風流。時逢佳客開青眼，久領元戎尚黑頭。已發豐城神劍出，休嗟暗室夜光投。驅兵經略關中了，題遍長安舊酒樓。
○過深州慈氏院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二年。]】
今年扈從次饒溝，暫解征鞍慈氏遊。世變劫灰何所有，人隨兵火鮮能留。堂堂聖像孰曾識，燁燁真詮詎可求。醉墨淋漓灑塵壁，使人知我過深州。
○用李君實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多病逢秋苦未宜，天涯屈指故人稀。塵飛滄海悲人世，夢斷黃粱笑錦衣。靜樂浮榮難兩得，宦情歸興本相違。高山流水無窮思，撫弄絲桐為發揮。
○繼崔子文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崔子龍鐘亦可憐，臨風相送我胡然。君來玉塞三千里，余隱龍沙二十年。美玉詎容藏韞櫝，精金到底入鈞甄。他時定下搜賢詔，先到河東汾水邊。
○繼武善夫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
老子年來酷愛閑，不堪白髮映蒼顏。十年興廢悲歌裏，半世干戈寤寐間。北闕欲辭新鳳閣，東州元有舊閭山。熊經鳥引聊終老，嵓下疎松正好攀。
○鼓琴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四年。]】
宴息穹廬中，飽食無用心。讀書費目力，苦思嫌哦吟。樗蒲近博徒，圍棋殺機深。洞簫耗余氣，■〈⺮秦〉筑惡鄭音。呼童炷梅魂，索我春雷琴。何止銷我憂，還能禁邪淫。正席設棐几，危坐獨整襟。尋徽促玉軫，調絃思沈沈。清聲鳴鶴鸞，古意鏘石金。秋水洗塵耳，秋風振高林。清興騰八表，成連何必尋。絃指忽兩忘，世事如商參。泥塗視富貴，晝夜等古今。湛然有幽居，祗在閭山陰。茅亭遶流泉，松竹幽森森。攜琴當老此，歸去投吾簪。
○扈從羽獵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四年。]】
湛然扈從狼山東，御閑天馬如遊龍。驚狐突出過飛鳥，霜蹄霹靂飛塵中。馬上將軍弓挽月，脩尾蒙茸臥殘雪。玉翎猶帶血糢糊，騄駬嘶鳴汗微血。長圍四合匝數重，東西馳射奔追風。鳴鞘一震翠華去，滿川枕藉皆豺熊。自笑中書老居士，擁鼻微吟弓矢廢。向人忍耻乞其餘，瘦兔瘸獐紫駝背。吾儒六藝聞吾書，男兒可廢射御乎！明年准備秋山底，試一如皋學射雉。
○狼山宥獵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四年。]】
扈從車駕，出獵狼山。圍既合，奉詔悉宥之，因作是詩。
君不見武皇校獵長楊裏，子雲作賦誇奢靡；又不見開元講武驪山傍，廬陵修史譏禽荒。二君所為不足法，徒令千載人雌黃。吾皇巡狩行周禮，長圍一合三千里。白羽飛空金鏑鳴，狡兔雄狐 【 狐 原作「孤」，據漸西本改。】 應弦死。翠華駐蹕傳絲綸，四開湯網無掩羣。天子恩波沐禽獸，狼山草木咸忻忻。
○對雪鼓琴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四年。]】
君不見黨侯賞雪斟羊羔，蛾眉低唱白雲謠，慷慨樽前一絕倒，高談闊論誇雄豪；又不見陶穀開軒收竹雪，旋燒活火烹團月，笑撚吟鬚吟雪詩，冷淡生活太清絕。清歡濁樂爭相高，至人視此輕鴻毛。嗜音酣酒元麤俗，癖茶嚼句空劬勞。龍庭飛雪風凄冽，天地糢糊同一色。數卮美湩溫如春，三弄悲風絃欲折。酪奴歡伯持降旌，詩聲歌韻不敢鳴。黨武陶文都勘破，真識此心無一箇。
○寄冰室散人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佳人元不是摩澄， 【 摩澄 原作「摩登」，據漸西本改。】 幻術因循汙此生。對雪解歌吟飛絮， 【 對雪解歌吟飛絮 漸西本作「對雪鮮吟飛絮句。」】 滅燈能審斷絃聲。鳳樓瀟灑閑瓊館，冰室深沈冷玉笙。好訪龍溪善知識，傳燈何啻總持名。 【 三學尼長老道號龍溪老人。】
○寄平陽潤和尚 【 張彥升寄平陽潤和尚所著金盞兒十首，因作詩寄潤公。】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十首新詞寄我時，淨名手段我獨知。解將沒孔鐵鎚子，打就無聲金盞兒。言外翻騰閑曲調，劫前拈弄古鈐鎚。清河露布殽公案，賺得衰翁一首詩。
○紅梅二首 【 東坡謂「認桃無綠葉，辨杏有青枝」太麤俗，因潤飾其語成之。】
【 [案：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瘦損佳人冰雪枝，天教妝抹入時宜。小桃嫌鋪翠雲葉，疎杏驚看碧玉枝。李白詩成怨妃子，吴宮宴罷醉西施。而今辜負黃昏月，只少西湖處士詩。
其二
天仙皎皎素羅裳，淡抹濃塗總不妨。酒暈半潮妃子醉，胭脂初試壽陽妝。肯同桃杏迷蜂蝶，本與松筠傲雪霜。顧影也應悲漢室，臨風猶似怨三郎。
○吟醉軒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一年。]】
修竹千竿五畝宮，幽居活計興無窮。清詞麗句梅詩老，白髮蒼顏歐醉翁。灑墨疾書千首敏，浮白痛飲百樽空。醉吟聞有香山老，倒用顛拈意暗同。
○寄西菴上人用舊韻四首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
別後無緣得再參，新詩重寄代和南。他年放我休官去，只向雲川結小庵。
功名我已讓曹參，又見曹參定五南。布韈青鞋從此始，濟源聞有侍中庵。
多幸松軒得罷參，玉泉山水勝江南。泉邊便作歸休計，何必香山覓舊庵。
憶昔吾師 【 萬松老也。】 放晚參，揚兵西北擊東南。一聲霹靂龍飛去，尚有癡人宿草庵。
○和漁陽趙光祖二詩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巖廊深責忝疑丞，位重材輕負寵榮。猾虜七擒輸葛亮，奇謀六出媿陳平。未行禮樂常如歉，欲挂衣冠似不情。何日對君言我志，夜闌秉燭笑談傾。
其二
生民垂欲陟春臺，南斗妖氛絕點埃。典禮已隨前代廢，遺音猶怨後庭哀。十年歎我垂垂老，萬里憐君得得來。此語縱無多忌諱，緘題未可對人開。
○自贊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美髯中書，白衣居士，從他抹粉施朱，一任安名立字。手中玉麈 【 玉麈 原作「玉塵」，據漸西本改。】 震雷音，說盡人間無限事。
○再過太原題覃公秀野園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一年。]】
君實洛陽園，花竹秀而野。先生取此意，開園臨古社。土階甃以石，茅亭略其瓦。佳木碧雲搖，清泉寒玉瀉。開軒扣琴筑，撫景飛觴斝。我來正秋晚，殘英折盈把。粲然啟一笑，琅然歌二雅。將歸且裴回，幽尋未能捨。呼酒盡餘興，索筆為摸寫。緬懷溫國公，重名滿天下。寥寥二百年，童卒傳司馬。君侯築茲圃，如有所慕者。晞顏顏之徒，子亦斯人也。
○和韓浩然韻二首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浩然以昇元寶器、玉澗鳴泉二琴見贈，勉和來詩，用酬厚意。
標格雄雄蘊藉深，烏龍胸臆隱雷音。一雙神器波及我，不負分金結義心。 【 浩然得四琴，分二琴於我，故有是句。】
又
一曲風高奏古宮，坐■〈貝青〉神物媿無功。千金厚惠將何報，鶚表慇懃效孔融。
○張漢臣因入覲索詩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漢臣千里覲龍庭，欲使天皇致太平。十事便宜言懇切，三千貔虎令嚴明。好籌廟算如留相，莫憶鱸魚似季鷹。一統要荒君勉力，雲臺須占最高名。
○和謝昭先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
失奚為劣得奚優，遇流而行坎 【 坎 原作「坟」，據漸西本改。】 則留。笑視紛紛兒女輩，成是敗非徒相尤。棄人所取取所棄，獨識萬松為出類。本欲心空及第歸，暮請晨參惟一志。浮生迅速奔隙駒，無窮塵劫元斯須。參透威音劫前事，花開枯木誰云枯。河朔干戈猶未息，西域十年空旅食。賢人退隱予未能，鈞衡曠位虛名極。真人應運康世屯，數頒寬詔垂絲綸。沛若恩波淪骨髓，皇皇四海咸蒙春。漢唐疆宇非為大，戍守西臨玉關界。百濟稱藩過海門，鄙語粗言其大概。天皇自將辦多多，天兵百萬涉長河。京索為空汴梁下，秦皇漢武疇能過？凜凜威聲震天宇，不殺為功果神武。朔南一混車書同，皇業巍巍跨千古。先生吾邦之彥兮，琴書而自怡。勁挺松柏操，磊落英雄姿。明正道，無邪思，一貫詩書繼先覺，兩全才德真吾師。王謝來江左，家學易道豈忘貽。濟世須君展驥足，政要再鑿人耳目。小子區區何所祝，但願天衷俞奏鶚。 【 奏鶚 原作「鶚奏」，據漸西本改。】
○德恆將行以詩見贈因用元韻以見意云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國士朝黃屋，無辭路八千。徒嗟蘇子困，誰識禰生賢。腰下無金印，山中有翠煙。英雄須有用，勉力待中年。
○送文叔南行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李子敦純不入時，而今失志又南歸。縱無手內毛生檄，自有囊中萊子衣。未得忠貞毘聖主，且將甘旨侍慈闈。鵷雛不忘衝天志，直待三年更一飛。
○和馮揚善九日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馮君今歲又離家，攜手賡酬海一涯。秦漢興亡真夢寐，蘇張轗軻莫吁嗟。孔融座上樽盈酒，靖節籬邊菊有華。何日公餘同此樂，西風一醉泛流霞。
○示石州劉企賢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西州來索湛然詩，笑點霜毫錄鄙辭。底事行藏元有數，斯文否泰 【 否泰 原作「否秦」，據漸西本改。】 本由時。碩材未信明君棄，雅操何慙暴吏欺。此語頗涉人忌諱，等閒勿使細民知。
○和劉子中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蓬山散人劉詡子中頗通儒，幼依全真出家，今已還俗，故有擇術不可不慎之句。
蓬山北海遊，珥筆陳良謀。徒步而南來，意氣凌馬周。貪吏亂法令，如茨不可束。子中有大志，每甘跨下辱。他日得從龍，其鋒誰敢觸。今日君子來，非為五斗粟。君子慎擇術，痛恨陪全真。調心正是妄，堪笑學鳥伸。一日錯下脚，萬劫含酸辛。平生大夢中，不識菴中人。一言贈吾子，宗匠宜相親。
○李庭訓和予詩見寄復用元韻以謝之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忝位台司歲月深，中書自笑不如岑。殷周禮樂真予事，唐舜規模本素心。鄭五每慚難作相，胥靡終欲強為霖。隴西妙語虛推獎，舒卷寒窗盡日吟。
○和黃山張敏之擬黃庭詞韻
【 [案：年代無考。]】
黃山無媒亦無梯，蕭條白晝關荊扉。凌晨端坐漱玉池，闌干苜蓿先生飢。惠然寄我黃庭詞，湛然一笑幾脫頤。一鶴南翔一不飛，十年一夢今覺非。故山舊隱蒼松欹，而今老盡 龍枝。曾學四老餐紫芝，從譏懷寶而邦迷。塵緣一掃無孑遺，隔縠觀月猶依稀。汪洋法海無邊涯，螢光詎可窺晨晞。蓮花自是生汙泥，汙泥不染清涼肌。彩雲易散碎琉璃，人間四相夭五衰。有為無為俱有為，壽窮塵劫元非遲。湛然醉搖芭蕉卮，薔薇深蘸書淋漓。白眼一望須彌低，黃山先生耽書癡。退藏不露龍麟姿，對人不耻弊縕衣。自甘貧困元知微，籬邊黃菊香離披。門前山色寒參差，不以下體遺葑菲。新詩遠寄盤龍螭，胸中滿貯夷齊薇。忘機臨水狎鷗鷖，燕居申申不愆儀。含光隱秀如文犀，乘閑綸釣垂清漪。躬耕禾黍方離離，須信君子能自卑。予知先生之獨悲，深憂海內生民疲。生民擾攘如棼絲，笑予素餐徒位尸。先生識鑒如元龜，旁通發而為聲詩。照我穹廬生光輝，窮通進退元有時。至人終不貪危機，他時天子求塤箎。欲行周禮修周基，先生好應千年期。沙堤行人羡輕肥，鳳凰到底鳳池棲。太平鈞石須君持，蒼生未濟無言歸。
○寄暠公堂頭同參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暠公聞道住南宮，笑寫新詩託去鴻。准備金桃三百顆，因風寄與老髯公。
○寄移剌子春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年——一二三六年間。]】
說與沙城劉子春，湛然垂老酷思君。同遊青塚秋將盡，共飲天山酒半醺。蠒紙題詩熟鍊字，氊廬談道細論文。五年回首真如夢，衰草寒煙正斷魂。
○寄妹夫人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三十年前旅永安，鳳簫樓上倚闌干。 【 先叔故居之樓名。】 初學書畫同遊戲，靜閱 【 靜閱 原作「靜關」，據漸西本改。】 琴棋相對閑。聚散悲歡燈影裏，興亡成敗夢魂間。安書風送來天際，望斷中州一髮山。
○送姪九齡行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我欲歸休與願違，而方知命正宜歸。閭山自有當年月，一舸西風賦式微。
○送姪了真行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吾兄繼世祿，襲封食東平。幼子死王事，長安閨門英。孀居二十年，禮佛讀傳燈。一旦遇宗匠，了真訓其名。前歲陽翟破，道服潛偷生。寧死不受辱，託疾燕山京。湛然憐孤族，贖汝為編氓。死生本如夢，寵辱真若驚。莫忘離亂苦，長思厭世情。三學有龍溪，叩參宜盡誠。喝碎須彌山，打破乾闥城。兩頭俱放下，枯木一枝榮。
○和少林和尚英粹中山堂詩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我愛嵩山堂，山堂秋寂寂。蒼煙自搖蕩，白雲風出入。泠泠溪水寒，細細琴絲溼。離塵欲無事，又有閑踪迹。
○和武善夫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不得潛身似許由，毉閭辜負萬山秋。未竭犬馬雖為慊，忽 【 忽 原空一字，據漸西本補。】 憶猿鶴卻自羞。黃閣賴懸新篆印，白霫 【 霫 原作「雪」，據漸西本改。】 元有舊漁舟。他時雪夜尋良友，且學當年王子猷。
○和馮揚善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間。]】
揚善從來慕晉卿，滄浪濁處不濯纓。關東易學孰能與，冀北詩聲莫與京。今日窮途雖蹇剝，他時行道自亨貞。須知遯世元無悶，莫怨龍鍾出帝城。
○和董彥才東坡鐵杖詩二十韻
【 [據年譜，作於公元一二三三——一二三六年。]】
女媧未補青天裂，神液飛精散為鐵。嵇生箕踞鍛洪爐，白汗飜漿滴清血。黑虬彷彿欲飛躍，鱗介蒼蒼生乳節。情知中散氣凌雲，肯與凡工爭巧拙。柳君傳與東坡老，神物終須歸俊傑。坡仙為壽文定公，酬和新詩誇勝劣。觀妙堂名龍尾硯，雎陽并此為三絕。雎陽城破兵火炎，神器不隨煙焰滅。了然居士出伊洛，登山度水相扶挈。燕然分付我清谿，妙語雕鐫跨先哲。遠來攜贈白霫老，天理似為予所設。湛然忝佐本無功，致王澤民媿皋契。再遊北海復何恨，與君同步龍沙雪。大澤深山無所驚，掃除魑魅驅兇■〈薛上虫下〉。輕簧歷歷吐微語，閑對幽人如鼓舌。有如 【 有如 原作「有時」，據漸西本改。】 拈起擊須彌，須彌擊碎同丘垤。雲門遠遁德山去，敢對髯翁開口說。一時驚倒野狐禪，奔走不來予閫闑。他年神武掛冠去，誰知劫外乾坤別。橫擔此杖入千峯，大方獨步無蹉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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